第(3/3)页 “别管我!快走!”沈炼忍着剧痛,一脚踹开旁边房间的门,“从窗户走!” 卢剑-星扶起重伤的靳一川,沈炼断后。三人且战且退,退进了那个房间。 房间里,一片漆黑。 沈炼反手将门关上,用一把椅子死死抵住。 门外,传来“砰砰”的撞门声和叫骂声。 “快!窗户!”卢剑星架着靳一川,冲到窗边。 可当他推开窗户,往下一看时,心,瞬间凉了半截。 窗户下面,院子里,站满了人。 不是蒙面人。 是穿着西厂服饰的番子。 为首的,正是昨天那个,被沈炼顶撞过的西厂档头。 他正抬着头,一脸狞笑地,看着楼上的他们。 “沈总旗,别来无恙啊。”他的声音,在夜色中,显得格外刺耳,“咱家,可是等你们很久了。” 前有虎,后有狼。 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。 这一下,是真正的,死局。 养心殿。 檀香袅袅,驱散了深夜的寒意。 朱栢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,手里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。他的面前,跪着两个人。 一个是西厂督主郑和。 一个是内阁首辅,毒士贾诩。 殿内,安静得落针可闻。只有朱栢的手指,在玉佩上,轻轻摩挲的声音。 郑和与贾诩,都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,连呼吸,都刻意放缓。他们知道,陛下看似在闭目养神,但他的心神,却如同无处不在的天网,笼罩着整个京城,整个大明。 今晚发生在城西医馆的那场厮杀,在别人看来,是锦衣卫与西厂的又一次火并,是朝堂派系的勾心斗角。 但在他们二人看来,那不过是,陛下随手布下的棋局里,几颗棋子,在做着徒劳的挣扎罢了。 “死了多少人?” 终于,朱栢开口了。声音很轻,很淡,像是随口问今天天气如何。 “回陛下。”郑和的声音,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威严,只剩下绝对的恭敬和畏惧,“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沈炼所部,共计十五人,当场战死十二人。赵靖忠所派心腹,死七人。” “哦?”朱栢睁开了眼睛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闪过一丝兴趣,“那三个小东西,还活着?” “是。”郑和答道,“沈炼、卢剑星、靳一川三人,被赵靖忠的人,逼入绝境。恰好,奴才派去‘保护’他们的人赶到了。” 他特意在“保护”两个字上,加重了语气。 “赵靖忠的人,见我西厂插手,便退了。” “退了?”朱栢笑了,那笑容,带着几分玩味,“这个赵靖忠,倒还有点脑子。知道再斗下去,事情闹大了,他不好收场。” “他以为,这是他跟你们西厂在斗吗?” 郑和的心,猛地一颤,头埋得更低了:“奴才愚钝。” “你不是愚钝,你只是不敢想。”朱栢坐直了身体,将那块玉佩,随手扔在了桌上。 他看向贾诩:“文和,你怎么看?” 贾诩依旧跪伏在地,声音嘶哑地说道:“蝼蚁相争,不过是为悦天听。赵靖忠,有野心,但格局太小。郑督主,够忠心,但手段稍显僵硬。至于那三只小老鼠……” 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。 “……倒是有点意思。尤其是那个叫沈炼的,身在局中,却似乎,总能找到那一线生机。是条好狗的苗子。” “狗?”朱栢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,孩童般天真的笑容,“朕,不喜欢狗。” “狗,太听话了,没意思。” “朕喜欢看,人,在绝望的时候,会做出什么选择。” 他站起身,缓步走到殿中的巨大沙盘前。那沙盘上,是大明的万里江山,每一座城池,每一条河流,都清晰无比。 他的目光,落在了京城的位置。 “朕让他们去找杨过,他们找不到。朕让他们去查严峻斌,他们查出了前朝的令牌。” “现在,朕把令牌收了,又把他们,逼上了绝路。” “你们说,接下来,他们会怎么走?” 郑和与贾诩,都不敢说话。 帝王心术,深不可测。而眼前这位帝王,他的心思,已经超出了“术”的范畴,近乎于“道”,一种毁灭与玩弄的“魔道”。 揣测他的心思,本身,就是一种取死之道。 “无趣,真是无趣。”朱栢似乎对他们的沉默,感到有些失望。 他伸出手,从旁边的一个盒子里,拿出了那块,刻着“东宫”二字的金牌。 他将金牌,轻轻地,放在了沙盘上,京城的位置。 “这块牌子,是朱标的。”他淡淡地说道,像是在说一件,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,“他死了,他的儿子,也死了。一个时代,早就结束了。” “可总有些蠢货,喜欢抱着过去的牌位,做着不切实际的梦。” “既然如此……” 朱栢的嘴角,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。 “……那朕,就给他们一个,做梦的机会。” 他看向贾诩:“文和。” “臣在。” “传一道密旨。就说,建文余孽,手持前朝东宫令符,潜入京城,意图不轨。凡提供线索,或擒获逆党者,官升三级,赏银万两。” “另,将严峻斌与建文余孽勾结的‘罪证’,昭告天下。” “再拟一道旨,斥责锦衣卫指挥使陆炳,办事不力,玩忽职守,致使京城门户洞开,逆党横行。罚俸一年,闭门思过。” 第(3/3)页